幾年前的冬天
曾經到蘭陽溪口的北岸
那時的沙灘上擠滿了大大小小的各式鰻寮
儼然是一座小村落
去年年底
一位朋友說他朋友的朋友在蘭陽溪口南岸的海灘捕鰻苗
很樂意讓我們去看
所以很臨時的約了就去了
往海灘的小路十分荒涼
要膽顫心驚的涉過幾個不知道有多深的大水漥
讓我好幾次懷疑起是不是已經走錯路
但幸好沒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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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海岸邊
海風好強好冷
若不是事先準備了不透風的青蛙裝
應該會冷到受不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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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朋友的鰻寮比一般常見用帆布隨便撐起來的要堅固許多
他用漂流木和厚木板組裝而成
儘管外頭寒風無情狂吹
裡面卻一點風也鑽不進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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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鰻寮裡升起一爐炭火
煮茶泡麵
也當暖爐烘熱身子
毫無疑問的，他那裡比我家裡還要溫暖
等待漲潮的時間
我們在爐火前聽他談天說地
聽他說捕撈鰻苗的種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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差不多就要滿潮了
他親自示範怎麼固定捕鰻網具最末端的網袋
只是雖然他已經放慢動作教了我們好幾回
但我還是有看沒有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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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裡的燈光和各式捕鰻工具
不知為何，有一種特別的超現實奇幻感
固定好網袋，一切準備就緒
捕鰻人俐落的一手扛起沉重的鐵架和網具
大步飛快的往浪裡走去
有幾次大浪幾乎打到他的肩上
雖然身上穿的是防寒衣
但還是會冷吧?
而且這樣的大浪
要是一個沒站穩
就會連人跟網一起被帶到海裡去
看到這裡
我完全能理解捕鰻苗的工作是多麼危險
以及捕鰻人的內心是多麼堅強勇敢
這位大哥說在海裡的腳步移動要快
這樣才有更多機會撈到跟著浪打上來的鰻苗
黑漆漆的海岸邊
我只能隱約看見一團黑影在來來回回的浪之間游移
但常常一個不注意，我的眼睛就把他給跟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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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可以試著把燈全關掉
感受那夜裡微微的光亮
還有很深很深的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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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的上岸
都是無限的期待
而每一次的下海
卻都是莫大的未知和賭上生命的冒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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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晚上
他一共捕到6隻鰻苗
當時每一隻130元的價錢
對他還有沙灘上所有的捕鰻人而言
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收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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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小時候爸爸也曾經在冬天寒流來襲時到海邊捕鰻苗
而且印象很深的是
那時一尾鰻苗是8塊錢
也曾聽長輩說更久以前鰻苗是多到可以拿去餵鴨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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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也奇怪，明明夜色是如此昏暗
卻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海上的龜山島
這天晚上的星星好亮好亮
但明年、後年或者大後年
冬夜裡的海口
是否還會繼續閃耀著一盞盞的光?
沒有人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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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教會．天主堂 】